七星潭這個名不副實的地名很有欺騙性,總要到你親眼看見的時候才會驚呼:這明明是一片海呀,哪里有譚!
是的,七星潭并不是一個潭,也不是湖,而是一處突出的海灣,離臺灣花蓮機場比較近。據說,這里原是有幾處名為七星潭的濕地湖泊,后來在修花蓮機場時被填平,原來的居民被遷到海邊,不過他們仍舊稱這里是七星潭。所以,現在的七星潭既沒有星也沒有潭,而是一片布滿鵝卵石的美麗海灘。
不同于白沙灣的喧囂與熱鬧,七星潭是安靜而神秘的。海浪層層疊疊,海水或碧藍或湛藍,這種飽和度極低的藍,讓看夠了薄荷藍的人眼前一亮。長達二十多公里的潔凈海灘,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,因為海水的沖洗摩擦,鵝卵石變得異常光滑,紋理渾然自在,煞是好看,在越靠近海邊的部分,鵝卵石就被磨礪得越小顆,讓人不得不感慨上帝對石頭都那么別具匠心。海灘上有許多被來來去去的游人堆疊的鵝卵石塔,仿佛是一場精心編纂的儀式,重筑與消逝更替,不過潮起潮落間,卻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。
七星潭的海浪是晶瑩碧綠的,挾帶著一層層乳白色的泡沫翻滾而來,不時漫過腳面。最有趣的是,我走近大海,聽見了歡快跳躍的海浪聲,原來大浪來時,會將小石頭蹦蹦跳跳地沖上石灘,浪走時又會帶走一些石頭,所以這里的海浪聲特別有趣,也很悅耳。一陣陣的浪,忽大忽小,當你沿著海灘上的干濕分界線散步時,沒想到下一個浪如海嘯般襲來,飛奔回安全的區域,再回望一下這平靜的海灣,看似平靜,其實危機四伏,美麗中帶著刺一般。
傍晚時分,空氣中褪去了熱,光線不再刺眼,灑在身上的光也變得柔和,整個七星潭被暖色調包裹著。此刻,拂面而來的晚風捧起海面最平穩、柔和的波浪,輕輕地撫摸著天空。打魚的小船搖晃在海水中,似是在陪你一起看太陽一點一點隱匿在遠山里,消融在波光中。遠山、魚船、海水、波浪、泡沫、石塔共同構成了一幅美麗畫卷,讓人對這些大自然最原始的美麗肅然起敬。
一切聲音都會壓在海風里,一切痕跡都會撫平在海浪后。
七星潭,我更喜歡計程車師傅的說法“吶,這里是微笑海灘”。的確,彎彎的弧度,像極了一個可愛的微笑。在這樣的海邊,總讓人變得快樂,快樂后生出一點點浪漫,而浪漫完了總略帶一點點傷感。恍惚這美景,走了,就再也看不到了。
很早之前聽楊弦的那首《帶你回花蓮》時,對臺灣的原鄉風光之秀美,就有了憧憬,后來,看到侯孝賢電影里那種淡淡的描寫,那種毫不著力卻盡得我心的中國筆墨式山水,更加重了這樣的向往,而終有這樣一天,在花蓮,在合歡山,在太魯閣和七星潭的風和日麗里,我再次聆聽到了這樣美麗的聲音。(海外網夏夏)